Danielle

Cuz I envy you.

【盾冬】Good Old Days (旧文重发)

Chapter 6.

    “注意左边!”
    “噢见鬼。克林特你作弊。”
    “为什么学我,克林特?”
    谁让你们跟克林特打射击类全息游戏的?何况还带着一个左手不太好用的猪队友。跟队友一起打游戏的感觉倒有点像上战场,不同的是有旺达和娜塔莎啜着果汁坐在一边,看这群人傻里傻气的戴着头盔大喊大叫。有时候娜塔莎会加入他们,而旺达不会。娜塔莎是个钻空子的高手,就好像队长生活在三维世界,而她活在能隔皮儿吃西瓜的四维空间似的。当然,队长的游戏智商实在令人着急。娜塔莎和克林特总是最佳拍档,总之,能甩那俩加起来将近二百岁的老冰棍儿好几十条街。“Cap,退出来,别试图跳过那道墙。”山姆提醒道。而史蒂夫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,又企图借助旁边的一辆汽车跃过墙缘。显然他的手掌不够黏。这一次他跌下来受伤了——在游戏里他可没有那样一只坚不可摧的盾牌。巴基开始诅咒他,可还是帮他补充了HP。
    他印证了林肯的那句“I am a slow walker but never walk backwards”。
    巴基去休息室的吧台买了一杯洋甘菊茶,放松地瘫在沙发上,将左手手掌摊开,上下翻动着,跟史蒂夫喋喋不休地抱怨:力量不足,灵活性不够,拇指的操作总是有问题。他每天用左手打五个小时各种类型的游戏,剩下的时间进行全身平衡的训练和简单的战术训练。实际上,他恢复得相当迅速,但还是有点急于求成。他只是讨厌自己无所事事地躺在医院里,看窗外的藤蔓爬上窗台。他能分辨那些青藤每一天的生长,在一天内不同的时间呈现不同的颜色:橙红、青黄、苍绿、靛紫、深褐。而在其他人看来,他只是常常独自对着窗外发呆,静默得甚至没有呼吸声。
    这在一个前苏联秘密杀手的身上,可以轻易地被理解为“负罪感”或者“自闭倾向”。
    史蒂夫看着他,他无意识咬吸管时的嘴唇,他习惯性舔嘴唇的动作——从前这可以被理解为一种本能的邀请。他把纸杯啜得咕噜噜的,直到把杯底的一点饮料喝光。他用那只原本能轻易捏爆密封易拉罐的左手把纸杯攥成团,好像一只豹子变成了小猫。史蒂夫的手臂装作不经意地搭在巴基身后的沙发靠垫上,娜塔莎抱着手臂,眼神对上他,轻轻挑了挑眉梢。
    “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”。
    史蒂夫装作前夜没有做过那个关于1943年的(春)梦,他咧嘴做出一个美国队长画报上忽悠人们买国债的微笑。
    可是那个故事并没有结束,巴基。那只是一千零一夜的其中一夜。

    巴基的其中一页笔记本写道“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段不同的、完全孤立的人生;这些不同的人生让他成为他自己”。
    史蒂夫知道自己不能指望找回他遗失的那一部分属于冬兵的人生,就像你跟童年玩伴的差异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明显,然后你发现那条裂隙变成了鸿沟,找回曾经的友谊已经变得困难而且毫无意义。
    如果现在他对他做他想的那件事,他说不定会把吸管戳进他的脑袋里。
    同一天晚上史蒂夫提着一张12吋的海鲜披萨走进训练室的时候,巴基正将飞回的匕首收进腰后的口袋。他敏捷地转身,史蒂夫几乎是在一瞬间举起双手示意顺从和无害。“我只想给你带点吃的。”史蒂夫晃了晃手中的便利袋。巴基的身体不自然地僵直了一会儿。然后他动了动肩膀,逐渐将身体恢复成放松的状态,走过去,表现得像个喊着“Hey dude”热情地拍人肩膀的美国青年。显然这样的不自然让他们都有些尴尬,史蒂夫扬起眉毛,深吸了一口气。巴基行走时是不发出声音的,没有巴恩斯中士皮鞋跟踏着地面发出的神气声响,什么也没有。有时他像个轻飘飘的田径运动员,有时又像个鬼魅的幽灵。史蒂夫坐在扶手椅上,打开披萨盒子。“我知道你十六七岁一样的食量。”史蒂夫微微仰起头,用一种温柔虔诚的微笑,“总是半夜爬起来找吃的,把黄油饼干什么的胡乱塞进嘴里……我好奇你为什么总是那么饿。”
巴基蹙起眉头,嘴角扯了扯。他坐下来,伸手拈起一块覆盖着厚馅料的披萨:“这点倒没变过。我喜欢苏联人的燉菜,夹葡萄干和杏仁的列巴,还有他们发酸的黑巧克力。”
    史蒂夫看着他,他饿的时候吃东西的样子。有点粗鲁,但永远不会脏兮兮。他的巴基,整个军队里最整洁的士兵。他会把半长的头发拢在耳后,优美的上唇曲线被胡子掩盖着——史蒂夫爱他整齐的短发,光滑的下巴,爱那个被一整个街区的少女追求的巴基巴恩斯。他无法停止去回忆,关于布鲁克林的小房子里闪光的日夜,关于军营里那些苦中作乐的悠长岁月,关于为什么自己的记忆可以跨越时空,而他的却只剩碎片。
    “我想知道。”史蒂夫的喉结迅速摩擦着,他感到自己的喉咙紧得发痛,然后是自己的胃;他体内的另一个自己将这句话推出了他的嗓子眼儿,“你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才能享受食物,在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?”
    “噢。很多。”巴基不以为意地,他显然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余的,“在我感觉到饿,又没有枪抵着我的脑门儿的时候。”
    “一次任务执行多长时间,去哪里弄吃的?”
    “看情况。有时候一个小时就能搞定,但是会有‘运输时间’。在车上我们会吃东西,还不差。Rum会带巧克力。他知道我喜欢巧克力。也有时候会在某个战略位置好的地点潜伏很久,久到我对时间没了概念。我记得有一次在北非某个国王的地下金库里,我守着那些能买下整个皇后区的金子过了半个冬天,当我感觉是清晨时往往已经到了傍晚。他们想要金子,而我只盼着每周的补给是什么。”
    那么你会孤独吗?史蒂夫咽下了这句话。
    “我也真想晒晒太阳。”巴基吞掉一口披萨,继续说。
    “试过摆脱他们的控制吗?”
    “噢,见鬼,当然。洗脑实在太疼了,痛不欲生。我曾经跑回纽约,但是又被抓回去。他们有得是手段让你知道叛逃的下场。”
    “那么为什么这一次你可以离开?”
    “因为你们杀了皮尔斯。这样我就成为了档案袋里的一串编号,而失去了所有的联络和控制。我知道他们试图‘回收’我,但是没办法。我藏得太好了。”这样说的时候巴基脸上还有几分神气。
    “好到我也找不着你。”史蒂夫递给他餐巾纸,“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。”
    巴基将头撇到一边,笑起来。然后他转过头,直视史蒂夫,脸上平静地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:“但你没有找我,在我掉下去的时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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